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這是一首送別詞中的佳作。它不是借景抒情,而是側重於抒寫離別時的表情與內心活動,並把離別這一生活中普遍的事物提高到人生與哲理的角度上來加以思考,然後把最深刻、最有典型意義的感受加以概括集中,在訴諸感性之時又夾有理性的提煉。這是歐陽修豐富詞的抒情性的鮮明例證。這首詞抒情雖然逕直真率,而感情卻十分沉鬱。王國維《人間詞話》評價此詞「於豪放之中有沉著之致,所以尤高。」
  作者西京留守推官任滿,離別洛陽時,和親友話別,內心淒涼。在離筵上,作者清醒地認識到:「離情別恨是人與生懼來的情感,與風花雪月無關。因此,離別的歌無需再翻新曲,一曲已經令人痛斷肝腸了。」寄寓了詞人對美好事物的愛戀與對人生無常的感慨。
  上片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是對眼前情事的一種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對於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廣到了對於整個人世的認知。此二句雖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實上卻是透過了理念才更見出深情之難解。而此種情癡則又正與首二句所寫的「樽前」「欲語」的使人悲慘嗚咽之離情暗相呼應。
  末二句卻突然揚起,寫出了「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的遣玩的豪興。在這二句中,他不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盡」,表現了一種遣玩的意興,而且他所用的「直須」和「始共」等口吻也極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卻畢竟有「盡」,「春風」也畢竟要「別」,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實在隱含了沉重的悲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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